今天周四。我休息。和先生二人世界。午餐,他煮盐水鸭我吃。开心。
然后,和他聊聊天,玩玩拼图。午后会和他一起,去接小儿回家过圣诞假期了。小儿说,下周,他自己开车回去考个试,这个学期就圆满了。哈哈。想想就好笑,说,圣诞都不会回来了,这都回来多少趟了。他是留恋这个家的。
见缝插针,我会看看同学们的博客。读到菲儿写的,你觉得自己边缘吗?之前有的没的,也看过不少类似的话题,比如,你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了吗,你有身份认同困惑吗,等等。
这个话题我和小儿曾经也聊过,他认为自己就是美国人,没有什么好困惑的。是的,他生于斯,也始终成长于老美的学校。他就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英文是第一母语,中文是第二语言。他也是爱吃老美餐,对中国食物,从来没有感过兴趣。倒不是我们厨艺不好,在广州时候,家里有请地道烹饪的广州阿姨的,但他就是爱吃老美学校的餐饮,一直如此。去餐厅,除了什么蛋炒饭,干炒牛河,什么的,中国菜几乎都是不碰的。真的是,简单的食物,长到一米九。他的朋友大多都是地道老美,中国背景的也有,少。他是压根没有任何身份困惑的。
那么我呢?我肯定是生于中国,长于中国,土生土长中国人。但有意思得很,我在那片土壤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反而是,来到了美国,我自在,我非常自在。
刚开始来,也没什么人搭理我。我去小儿学校义工,没有谁会对我特别热情,我也无所谓。本来么,初来乍到,都需要一个过程。我肯定不是个玻璃心的人。我的朋友都是一个一个,实打实攒下的。
比如,我的闺蜜。你们都知道了。地道老美。我的房屋中介,小儿同学的妈妈。地道老美。她特别热情,特别实在。她的先生是警察,然后,她现在是镇上教育委员的领头人了。我和她的关系,也是因为买卖房子,一点一点结下的友谊。
然后,就是,小儿的童军组织,小儿的赛艇队,什么的,认识的。国内时候,我资深义工。来美后,的确时间不够用,但我都是尽可能参与。比如,童军,我会负责帮助定场地,什么的,不会占用我太多时间。赛艇队,主要是先生参与。他考了游艇的驾照,可以报名义工,他又有时间,经常帮助去开船。
我们家,在我们这个镇,或是社区,一定不是什么“名流”的存在,我在中国时,都没想过要做什么名流。那个时候,之所以在社区知名,主要是有时间。如果我现在有时间,我在美国社区深度参与,一样可以知名。哈哈。不过,我是当真没有那个时间,也少那个意愿了。异国他乡,初来乍到,太多的家庭事务,需要我去亲力亲为。
但我可以很自信地说,我们是扎扎实实交朋友的。一个算一个,随缘不求。比如,我们的邻里,刚来时没有交往过,后来先生来了,铲雪时,会顺便这样那样。然后,就是他,那个在本州有着连锁咖啡店的老板邻里(这个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的),每年冬天都会开着他的铲车,主动帮我们铲雪,长长的 drive way,他可是帮了大忙了。
我自然也不会白受他人的付出,我会在春暖花开的复活节,给他们送去一盘点心,或是一盆花;或是,夏日季节,送去家里新鲜的蔬果,还有自家鸡蛋什么的。哪怕人家现在退休了,铲车也退休了,我的心意依旧。
我交朋友是慢热。来美后交的新朋友,多半都是老美,很简单,这里老美更多啊。朋友来源,是的,多半都是小儿学校,及各类活动的,或教练,或家长。还有,教会遇到的朋友。我去的是西人教会,就在家边上。每年春暖花开的第一波客人,就是我和小儿教会的 sponsors。二对老美夫妻,我提及过,一对的祖上,曾经古老到五月花号。他的太太特别喜欢我,我们都是水瓶座。因为疫情,她一对一陪了我两年。我们的情感深厚。
同学和同事里,也有了几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比如,每年圣诞时节,我们一定会碰头,我会带上小礼物,一起聚个餐,但一年也就一次,却是 ritual。有机会我会一一介绍她们。我还有个朋友,是我工作时候的助理,人家是科学家。快退休的年纪,又考了个硕士,想深耕心理学,主要源于家族创伤。她首先是从助理干起的,我们搭档。我喜欢她的视角,她欣赏我的真听真看真感受。她今年换诊所,请我给她写的推荐信。我们投缘,且互相欣赏。
我是个 I 人,不好往来。但机缘巧合,遇到我觉得很值得交往的,我会主动的。比如,小儿 初加入赛艇队时,novice队的那个教练,给我的印象好极了。虽然也是律师出身,但似乎没有“精英人士”的味道。特别朴实,特别用心。教练都是义工,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热爱,真心想帮助到这些孩子。我和他的友谊,维持至今,尽管小儿已毕业。所谓友谊,就是,节日的问候,然后,就是彼此心里有,还有就是 FACEBOOK 上的互动。
边缘化我是这么看的,除非我们自己想边缘,否则,没有人可以令我们边缘。还有就是,不是说,热衷交际就不会被边缘,我是压根不喜欢交际和应酬的人。
遇到喜欢的人,不论是国人还是老美,很快就互动上了。当然,前提是,真心爱这里的文化,真心喜欢这里的人。而不是,实用主义出发。
交朋友的话题也是有得聊的,今天正好看到,有感而发。
(感谢文学城私房小菜的楚天大太阳。他的盐水鸭,还有酱鸭,先生常做。好吃。)
战争是个极端的话题。如今我怕是要说,是看为何而战。如果是美国侵略中国,我怕大概率我会帮助中国的。但我相信,美国不会这么做。以我现在的心智,中国多半是不讲理的时候多。
这世界上本无边缘。自己以为有,便真的有。我在中国,也不喜欢融入主流社会价值观的,那我就是边缘了?来美国,我的想法,和主流社会价值观差不多,那我又是边缘了?
边不边缘,是自己给自己的定义。人最怕这些,自己有个条条框框,心是很难真正自由起来的。
是的,我依旧爱吃中国餐,但我的心灵,和他们很近。这也是,君子和而不同。难道,君子和而不同,继而,我这个君子就是边缘人?
我以为,但凡有这个认知的,其实骨子里,还是认同中国文化,能拥抱美国文化,但不以为能和她相融。我曾经的闺蜜说,我比美国人还美国人。是的,这里的自由平等博爱,也是流淌在我身体里的血。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边缘呢?
其实,有这个困惑,长长来自于自己的认知。比如,就不会有人和我这么说,因为,他们很明白,我太清楚我自己是谁。我选择美国,因为我喜欢这里的文化。就好比,我有两个妈妈,生母和继母,或是我认的干妈。前者,自然是我的来处,后者,是我心智成熟后的选择。既然,我选择了干妈,自然也是建立在,她方方面面对我的吸引,以及对我的喜爱和接纳。没可能是,她一直帮我当外人,我还会贴着脸上去。就好比,我选择我们小镇,我最终也会归属这里,我都已经选好我的墓地。谁能说,我还是个 Chinese AMercian?连我的孩子都说,我们家是非常不像亚裔的,这可不是我装的,自然而然的我们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我读你的文字,我自己常有忧伤感。虽然,字里行间,我能读出你的坚强,还有真诚。我感谢你一直跟着我的贴,也真心留字。我也在东部,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在北卡相遇。如果有幸,希望你的大门能对我打开:)
再次感谢你的分享。
No wonder, finally! For so long time, I have been perplexed at your going to synagogue instead of a Christian church. I thought you were a Han Chinese like me.
Probably you have never approached the central parts of American society.
To be honest, I often feel marginalized in the past two decades, starting from even as a PhD student.
1998年冬奥会上,美国花样滑冰运动员关颖珊在队友塔拉·利平斯基之后获得亚军,MSNBC的头条新闻是“美国人击败关颖珊”。许多华裔美国人对此感到不满,因为媒体想当然地认为关颖珊是外国人,而事实上她出生、成长和训练都在美国。四年后,关颖珊再次输给莎拉·休斯,错失金牌,同样的错误再次发生。《西雅图时报》在副标题中写道:“美国人胜过关颖珊”。
At the 1998 Olympics, when U.S. figure skater Michelle Kwan finished second after her teammate Tara Lipinski, the headlines on MSNBC read, “American beats Kwan.” Many Chinese Americans were distressed that the media automatically considered Kwan a foreigner when in fact she had been born, reared, and trained in the United States. Four years later, this error was repeated after Kwan lost the gold medal to Sarah Hughes. In a secondary headline, the Seattle Times announced, “American outshines Kwan”.
女儿小时候,我也是陪她参加童子军,接送她跳芭蕾从三岁直到高中毕业,参加她的钢琴recital, 是她学校PTA的成员。我们的隔壁邻居是她的American Grandma&Grandpa,拿家里贵重的水晶餐具给她用,我在家只给她儿童的盘子。读书时和同学一起爬梯,在基金会工作时,董事会上也能硬着头皮应付。觉得自己像大多数的移民一样,从陪伴孩子成长、参与学校社区,到在职业道路上的挑战,一步步从“外来人”走成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虽然还不是真正的当地人,呵呵。:)
“谢谢Oasisflying的真诚分享,我很欣赏你自我认知清晰、不受外界标签束缚的态度。确实,“是否边缘,更多取决于自己的心态”。
老爸当时被部里派到香港工作的时候,也是不会粤语,但公司上上下下对他这个领导后来也是非常尊重和认可甚至买账的。:)
我个人也不觉得在美国感受到什么歧视,靠自己的努力通常可以得到想要的机会。我这里所说的“边缘”,可能更多是指第一代移民在文化冲突和饮食习惯上的适应与认知。作为移民,我们和当地人总会有一些差异,这也是为什么第一代移民在刚来的时候,读书常常会选择那些容易找到工作的专业,比如我自己,哈哈。:)
这里有一篇我原来写的关于华二代,刘思慕的自传“WE WERE DREAMERS”文想听听你的想法: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25182/202501/1026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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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Oasisflying' 的评论 : 你的文我基本上每篇都会拜读,很是受益,尤其是在夫妻关系以及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上,要不是因为你,我可能会不愿意在我们这里秋天特别美的时候和LD去他喜欢的西班牙:)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25182/202511/2130.html